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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CEMBER 27, 2020

【百年樂音‧生動人心】・基督徒女性聖詩作家

班克勞馥的「在至高真神寶座前」

作者|蔡玉玲教授

切瑞蒂・李絲・班克勞馥

Charitie Lees Bancroft

1841-1923

音樂敬拜中的靈命塑造: 同樣講耶穌,歌詞神學內涵的差異,你注意到嗎?

音樂敬拜中的靈命塑造: 同樣講耶穌,歌詞神學內涵的差異,你注意到嗎? 「百年樂音‧生動人心」基督徒女性聖詩作家專輯 第七輯 班克勞馥的「在至高真神寶座前」 作者:蔡玉玲教授 12/27日是這一年最後一個主日的敬拜。維真同工把相隔155年、主題都是「主耶穌」的兩首詩歌放在一起,是滿有意思的一個對比。

一首是1863年、切瑞蒂‧李絲‧班克勞馥(Charitie Lees Bancroft, 1841-1923)的「在至高真神寶座前」(Before the Throne of God above),另一首是2018年至今猶熱、菲爾‧威克漢(Phil Wickham)的「主耶穌,我的盼望」(Living Hope)。

基督教詩歌,很多以「耶穌」為主題,歌詞也經常圍繞在這三個主題之下:謙卑降生、十架受死、榮耀復活。再以這三個主題進一步去延伸,如,順服、犧牲、羔羊、恩典與慈愛等。

生於愛爾蘭、都柏林(Dublin, Irland)的切瑞蒂‧李絲‧班克勞馥(Charitie Lees. Bancroft, 1841-1923) 是美國人、也是牧師的女兒,有關她的生平記載不多,我們對她所知有限。然而,她寫的這首「在至高真神寶座前」(Before the Throne of God above),卻是跳脫這三個基本主題,她寫的耶穌是「代求者/中保」(The Advocate),而這也是這首詩歌在1863年發表時的本來的歌名。主要經文根據是希伯來書4:14-16。

歌詞寫得極為優美,我也盡量按照原詞翻譯。過去有人中譯,但不知是否不熟悉古典英文,沒有掌握歌詞的意思。比如,第一節的no tongue can bid me thence depart, 這句沒有被人控訴的意思,但中譯詞有翻成「無一控告能除我名」。其實它比較接近的意思是「無人能使我離開神」。 “No tongue” 是隱喻,意思是「沒有人」能…。

古典聖詩的歌詞,經常在每一節的第三或第四句歌詞,作對應的循序漸進神學鋪陳(如剛介紹過的吉珥摩爾的「祂/主引領我」,請看每一節的第三、第四句)。「在至高真神寶座前」的三節歌詞中,每一節最後一句也做這種對應的循序鋪陳:

第一節是「無人能使我離開神」、第二節推到「仰望祂我就得赦免」、第三節高舉「救主基督是我真神」。如果明白古典英文、也懂古典聖詩的鋪陳方式,就會注意到這三節經文每一節最後一句是在引導敬拜者從站穩信仰根基,進而更深經歷到真實認信的敬拜。

有神學深度的詩歌內涵,能幫助人在詩歌敬拜中,經歷靈命要能漸次被塑造長進。

然而,一首好詞,如果沒有好的音樂搭配,其實很容易被埋沒。這首聖詩在近代的流行,是到1997年維琪‧庫克(Vikki Cook) 將它搭配上好聽好唱的現代曲風,而開始受到注目並流行起來。這也是我鼓勵老詞新譜的一個原因。維真同工使用維琪的音樂版本演唱也特別剪出單曲(link附於下方)給有興趣學習的弟兄姊妹可以來唱這樣古典歌詞卻以現代曲風呈現的詩歌。

菲爾‧威克漢(Phil Wickham)的「主耶穌,我的盼望」(Living Hope)是這兩、三年,年輕人很喜歡的一首教會敬拜歌曲。年僅三十多歲,出身於基督教家庭的威克漢,受父親鼓勵以現代流行音樂曲風創作基督教詩歌,受到很大的歡迎。對於年輕人創作和翻譯詩歌,我始終都是鼓勵和支持;最大的期待和請求是:無論是創作或翻譯,對於聖經經文應該要更熟悉,神學也要有一定程度的認識。

作者原詞中,如果有聖經經文和神學不明確的地方,就會讓譯者跟著湊合翻譯或得改寫歌詞。比如,I turned to heaven,過去有中譯翻「我舉目望天」。舊約中,巴比倫王尼布甲尼撒曾說過:「我『舉目』望天」(但4:34, “I lifted my eyes to heaven”),新約中有兩個人被記載「舉目望天」:耶穌(約17:1)和稅吏(路18:13)。徒7:55司提反是「凝視天」。問題是作者的詞是「我『轉向』天」,不是「舉目」也不是「凝視天」。

聖經中講「轉向」多是人要轉向神或求神轉向自己的呼求(如代下30:9;詩80:3;亞1:3; 瑪4:6;路1:17等)。經過參考下一句歌詞,我想作者要講的是轉向尋求神,所以,我翻「我轉向袮面」。這樣翻譯,會是比較具神學意涵的歌詞,帶領人清楚敬拜的意義要轉向神。舉目望天,只是一個動作描寫,無法推向靈命進深的尋求。

整體歌詞雖還可以,但最令人不知所以的是第三節歌詞中的Then came the morning that sealed the promise, Your buried body began to breathe. Out of the silence, the Roaring Lion 。威克漢最後這樣神來一筆的 Out of the silence, the Roaring Lion,配合壯麗的音樂,唱起來很過癮很好聽。問題是:耶穌沒有被稱做「吼叫的獅子」。

我看到有中譯者只好幫他改寫成比較有點聖經根據的詞:「榮耀的清晨,你成就應許;…『猶大的獅子』,打破了沈默」。耶穌被稱為「猶大支派中的獅子」就有聖經經文根據(啟5:5)。

創世記49:9說猶大是個小獅子,這是隱喻,暗示也預言支派將來的強大;真正講彌賽亞君王的隱喻是創49:10的「圭」與「杖」象徵。啟5:5的確有描述耶穌為猶大的獅子,但是大寫加定冠詞的the Roaring Lion來描述耶穌卻不是聖經的概念。耶穌就算是猶大的獅子,也不曾被描述為「吼叫的獅子」。吼叫獅子在許多經文還是較負面的描述,如詩22:13; 74:4; 耶51:38等)。

我不清楚威克漢是否受路易士(C. S. Lewis)《納尼亞傳奇》(The Chronicles of Narnia)的影響,以為聖經中耶穌有被描繪成吼叫的獅子?何11:10有說「耶和華必『如』獅子吼叫」,但這是「明喻」(simile)使用;沒有經文稱呼耶和華神或耶穌是「吼叫的獅子」(the Roaring Lion)。

如果問作者自行發揮想像,給耶穌一個別稱the Roaring Lion,不行嗎?就像前面講的,吼叫的獅子,在經文中有負面的描繪,這樣想像的稱呼可能會給一些弟兄姊妹帶來困惑(已經有人問過我這個問題)。

我只能用合於聖經用過的明喻來翻譯,最簡單也符合聖經神學的歌詞就只能翻成:「復活的清晨,袮勝過死亡;埋葬的身體,重新呼吸;如吼叫獅子,打破了沈寂。」

這兩首歌的對比,我們可以學習的一件事就是:好的詞,沒有好的音樂,不容易被傳唱;好的音樂,詞若能更豐富清晰,相信會更能提昇靈性思考。

好的歌詞可以千錘百煉,經歷134年後,仍有人想重譜新曲來唱。一位美國的專職敬拜牧師就說道,今天的我們需要「在至高真神寶座前」這樣的詩歌歌詞:

「令人難過的是,今天,許多人被關於災難,騷亂和政治動蕩的消極情緒不斷衝擊。 這種厄運和憂鬱的經常影響會損害一個人的信仰,使信徒開始質疑甚至懷疑神的良善。 作為敬拜的牧師,我相信我們有責任向會眾提供可以為人民祈禱的歌曲。 這就是為什麼我欣賞『在至高真神寶座前』這首詩歌的聖經經文和保證信息的原因。 這是一首讚美詩,充滿關於基督作為我們的代禱者和在父面前的擁護者的神學和形象。

另一方面,既然耶穌不是什麼the Roaring Lion,那我們英文堂的孩子唱,怎麼辦?維真同工也選這首歌唱,是我們對這首歌的肯定與喜愛。有些敬拜牧師或帶領者的確會在帶領敬拜時,對有問題或不確定意思的歌詞稍做修改。這裡為文的分析與探討只是希望我們一起在主裡提升,無意製造恐慌或對立。

或可以跟孩子們輕鬆聊聊,問他們知不知道耶穌有沒有被稱做「the Roaring Lion」?或可以跟孩子們玩查聖經比賽,看聖經中有哪些以獅子來描繪和舉例,多有趣,不是嗎?最後,把上面講的經文和神學跟小孩或年輕人分享,同時也鼓勵孩子們創作和演唱經文神學正確清晰的詩歌。

對於威克漢這位年輕基督徒創作者,我們還是應該鼓勵和感謝的。12/27日,這一年的結束,我們都應該感恩。同工選擇以「獻上感恩」作為結束。請與我們一起向神獻上感恩

「在至高真神寶座前」單曲

末註:living hope可翻:活的盼望。歌詞中是唱my living hope直接意思是「我的活的盼望」,簡單可以是「我的盼望」和「活的盼望」。「永活盼望」,也很好;只是用中文唱,「我的盼望」比「永活盼望」好唱、神學上也簡單明瞭些。